綺莉思@Montreal

〈本文刊登於 蒙特婁當地報紙 七天 2019年 2 月 21 日 總第 634  期  第13 版〉

蒙城中華語文學校的春節晚宴於2019年2月16日周六，在唐人街紅寶石酒樓隆重登場。秉持中文學校一貫嚴謹的教學態度，晚會準時在晚間七點鐘開始，在陳傑中董事、鄧倩麗校長與家長會會長陳忠權先生的致詞裡，拉開序幕。與會嘉賓除了學校的家長們、董事們、眾多志工之外，此次學校老師的參與率是有史以來最高的一次，足見老師們強大的凝聚力以及對家長會的鼎力支持。

晚會除了全校師生精心準備的表演節目與美食佳餚外，還貼心穿插卡ok的餘興節目，如此一來，不只準備上台表演的老師與學生們有展現的空間，嘉賓們亦可即興發揮，高歌一曲，自娛娛人！更要感謝Catherine Wong老師，她熱情大方地帶領全場來賓在舞池內跳Line dance，有賴於如此多元的節目形式，晚會氣氛一片熱絡與和樂！

每年的春節晚會最令人心動期待的就是抽獎活動，今年也不例外，尤其特別感謝家長會和學校董事們慷慨解囊，準備非常多的抽獎禮品，讓在場許多來賓皆滿載而歸。孫冠宇老師時而詼諧、時而激昂的主持風格，讓晚會氣氛輕鬆又不落俗套。

母語非中文的Emily小朋友有著突出的語言天份，獨挑大樑，以中文朗誦「春天在哪裡？」可謂豔驚四座，轟動全場！

由羅怡珊老師帶領的兒童合唱團，帶來三首歌曲，分別為「踏雪尋梅」、「送別」、「賣湯圓」。小朋友們身著白色上衣，宛如落入凡間的天使們，純淨的歌聲猶如天籟，洗滌人們俗世的煩憂與疲憊。

特別說明： 此文刊登於2018年5月10日 蒙特婁報紙七天  第157 期

蒙城中華語言學校幼大班朗誦比賽，在今年2018年堂堂邁入第十九屆。這個比賽的目的是激發孩子學習中文的興趣與說中文的信心，在全體幼大班老師們的精誠努力之下，比賽不僅愈辦愈好，許多家長更反饋孩子們學習成效卓越。

本次參賽的20位選手背景多元，母語為中文、廣東話、潮州話、法語、英語和俄語等等，小猴子、小白兔、三輪車、小老鼠等眾人耳熟能詳的唸謠，在小選手們稚嫩的嗓音裡流暢呈現，他們的優異表現皆是老師們悉心指導下的心血結晶。在此特別感謝幼大班的老師們：吳怡純、廖倫如、孫冠宇、王紅、林怡君、吳兵。

歷經幼大班一整年紮實的中文訓練，學童們個個咬字精準，語感順暢，儀態大方。上台的孩子們儀容整齊，足見家長們對此次活動的重視與大力支持。

少數參賽的小選手因過度緊張，無法立即完成唸謠，不過現場全體家長、老師們和董事們都以飽滿的耐心與溫柔的關愛，全心鼓勵陪伴，孩子們最終都一一順利完成比賽。

評審委員熊家基董事上台致詞時，侃侃而談過往童年的朗誦經驗，他說：「以前我的老師提醒我，上台時候不要緊張！因為坐在台下的都是你的老師和同學，他們都很喜歡聽你朗誦！於是，我漸漸不緊張，後來每次朗誦比賽獲得的成績愈來愈好，最後還拿到很好的成績！所以各位小朋友，你們今天都很棒！將來更會愈來愈好！」

我現在讀的法文學校裡，只有一個台灣人─就是我！另有一個韓國人，其他亞洲面孔都是大陸人，其他還有許多歐洲、非洲或南美國家來的同學，但完全找不到日本人。

蒙特婁其實也有一些台灣人的，但是幾乎每所移民學校裡都找不到什麼台灣人，了不起一所學校找到三個，就很多了！那麼台灣人都跑哪去了？如果是移民來的，為什麼都不來移民班上課呢？

這就得從台灣人的移民潮流開始講起。台灣最早一批移民都是家大業大，賺了雄厚的身家，直接移民國外過好日子，所以大約三十多年前移民班裡有一些台灣學生，但也不是很多，畢竟那批台灣人家裡有錢，不把讀移民班可拿到的補助放在眼裡，所以也沒認真勤跑移民班。

第二批台灣移民裡，崛起的中產階級漸漸多起來，故大約二十幾年前也還能在移民班裡看見一些台灣學生。事易時移，這些前朝移民因為年事已高，逐漸凋零，而最近這批台灣移民大部份是留學生居多，時代在改變，大家在國外留學或定居一陣子後，許多會回流台灣或登陸大陸找工作，甚至去美國或是去加拿大其他城市〈如多倫多、渥太華或溫哥華〉，不見得會死守蒙特婁。

因此我這階段的移民班都是看到一些來來去去的同學，大陸同學來讀個兩三個月，有些拿到身份後，就中國繼續賺錢，加拿大的錢不好賺啊！法律層層規定綁住經商的過程，外加高收入又會被打至少四十%的稅，很難「聚財」的地方！有些台灣同學則是加拿大住半年，其他地方住半年，只為了保住自己的養老金〈加拿大政府規定，年老時要領老人金的話，必須每年之中至少有半年居住加拿大境內，「境內」就意指所有加拿大的城市，所以不見得要死守蒙特婁，一些台灣移民老的時候就從蒙特婁移居溫哥華，因為老人受不了這麼凜冽的寒冬，像今天的蒙特婁就是零下二十六度C，夠冷了吧！〉

簡言之，現在大陸的移民風潮就是重複台灣當時移民的循環，現在這批大陸移民大約是台灣移民的第二階段─大部分來蒙特婁的大陸移民以中下層階級居多，真正有錢的大陸人都是移民溫哥華〈因為天氣溫暖宜人，溫哥華可是一年都可打高爾夫球、貴婦整年都有許多Spa和高級餐廳、時髦的mall等吃喝玩樂的好所在呢！〉或多倫多〈這是比較好發財的城市，因為商業活動頻仍，華人多，想從華人圈裡找點機會還是可以試試的。〉

我以前剛在YMCA讀法文的時候，超級羨慕班上的西班牙語同學，他們總是輕而易舉地就知道老師在說哪些法文，非常強！他們總是駕輕就熟地就能發出法文的發音、提綱挈領地理解許多法文字彙與詞句。坦白說，西班牙語為母語的人再來說法語，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然而「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西班牙語的得天獨厚優勢，竟也能成為他們發音的詛咒。

以我為例，我覺得我在法文老師的磨練下，許多發音都慢慢上軌道，可是與這些母語為西班牙文的同學一起學習法文超過八個月了，我突然覺得「成也西班牙語，敗也西板牙語」，他們的發音到現在都還不是很穩當，還保有濃濃的西班牙腔調，覺得他們好像被自己的母語詛咒了！他們的發音就像是兩條糾纏不清的麻花，已經扯不清、理還亂了，然後這條麻花又被浸水，變成一條完全不可能被解開的兩條麻花。

這就像講廣東話的人來學普通話，在那普通話之中，還是能嗅聞到廣東話的蛛絲馬跡啊！

在我們法文學校裡，有一個總是守著法文第三級的大魔王，他就是Charles老師。

他是個熱衷學習外語的老師，據他說，他已經學會德文、西班牙文、英文，目前正在學習中文。他屬牛，且是「金牛座」，我都戲稱他是「雙牛座」。依此推算，他都有五十三歲了。

因為Charles在學習中文，所有念第三期法文，且母語為中文的同學都是他的小老師，他上課過度熱衷學習中文，幾乎都不講法文，而我們這些講中文的，得要一直和他練中文。簡言之，上他的課，我們都在講中文〈而那些母語是西班牙語或別國語言的同學，就被晾在旁邊，就像買票來看中文電影一樣，而且這電影還是沒有字幕的……〉。

Charles的上課方式就是，丟一張練習題，要我們自行討論個一小時，而這一小時裡，他則在教室後方上網、收email、看臉書等等。通常快要下課前的二十分鐘，他才重新到黑板前，隨便訂正一下練習題，一等打鐘，馬上就把我們趕出教室外，叫我們到地下室的餐廳休息，他則繼續關在教室內臉書和上網。

聽說到我這一屆情況已經改善一些，有一個上一屆被留級下來，後來成為我的同學的人，告訴我：「Charles這次已經好很多了，他上兩個月上第三期的課，故意每個學生丟一份報紙，自己選一篇文章讀，就這樣讓我們讀兩個小時，叫我們自己查字典，他什麼都不教，等到隔天上課的時候，就叫我們每個人念自己的文章給大家聽，但是我們每個人的文章不同，我們會在移民班讀法文，就因為我們的法文發音不好，大家都不知道對方在念什麼，也沒有底稿可以查看到底是那個單字，完全搞不懂到底在幹嘛，完全沒有教學意義！」

依照他上課的態度和方式，他應該都沒有備課就走進教室了！

前天法文課，老師提及「veau」這個法文字，這個法文字的意思是「小牛」，也就是中文古語「犢」。我們的中文裡有「舐犢情深」，說明父母對孩子的關愛，又有一說是「初生之犢不畏虎」，這裡的「犢」也是指年輕的孩子或年輕人。

無獨有偶，法文裡的veau，也指「小孩子」，許多魁瓜家長會幫自己的孩子取小名為「veau」，這不就像在一些農村裡，家長會叫自己的孩子「大牛」、「馬妞」、「狗弟」等等，沒想到中文和法文居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今天的法文課，老師提到一個有趣的法文用語，我想貼上來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們上到La santé〈健康〉議題，有同學在作口語練習時，說；「J’ai mal au coeur！」

老師用法文反問同學：「你想吐嗎？」

「不想吐，我是想講『心痛』，心臟不舒服！」

老師說：「J’ai mal au coeur，是說 『想吐』的意思。例如你看到電影裡有血腥的畫面，令你作嘔，這時候就可以說J’ai mal au coeur！或者當你暈車想吐時，也可以說J’ai mal au coeur！」

那麼當你有心臟病或心肌梗塞這類的問題時，要如何說呢？

從我第一天在法文班上課開始，我就拍了幾張教室裡的佈置，一直沒機會貼上來給大家看，現在就貼幾張我們教室裡的硬體設備給大家看看。
這是教室正前方的螢幕，是BENQ的smart pad。老師上課大部分都是用這個電腦螢幕上課。

電腦寫字版的兩旁，左邊大張的是世界地圖，右邊那張小的是加拿大地圖。最右側的窗戶面對的是Melrose這條街與旁邊的公園。

7月2號是我們新一期法文開課的第一天，老師叫Charles，他是個熱愛學習語言的老師，精通法文、西班牙文、義大利文，目前正在學習德文和中文，課堂上他喜歡和講中文的同學聊幾句中文，以練習他的中文。

壞處就是，老師不只有豐富的教學經驗，尚有更多學習外語的經驗，因此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說：「說相同母語的同學不可以坐在一起！現在請看一下你的左右，如果你旁邊是和你講相同母語的同學，請你們自動換座位！」於是一陣桌椅移動聲，大家紛紛開始換座位，很神奇地是！我們這班共有十六個學生，講中文的就有七位！數量龐大啊！

等我們調整好位子後，Charles老師繼續說：「因為我自己也學習過那麼多種外語，我很了解你們在想什麼唷！如果你們和同樣母語的同學坐在一起，你們就會私下偷偷聊天或是懶得說法語，直接以母語交談，這樣法文怎麼可能學得好？」

這時候，眼尖的老師如獲至寶地端起美國同學桌上一杯在學校餐廳買的咖啡，他說：「課堂內不能喝咖啡喔！如果被我發現一杯咖啡在你桌上，那就請你把咖啡拿出教室，但是！如果你買兩杯咖啡那就可以了！因為一杯給你自己，一杯給老師，那就可以了！哈哈哈哈！」老師半開玩笑地說出規定，氣氛稍稍緩解一些。不過大家也就識相地把咖啡都放到一旁去了。

正式開始上課後，老師又說：「有時候我們不理解法文的生字或是表達用法，請問你覺得老師用什麼方法解釋給你們聽最好呢？」

有的同學說，比手畫腳的方式不錯，例如跑步，老師就原地做出跑步的動作，我們就理解現在講「跑步」這個動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世足賽的狂潮所致，今早我們的法文班一早來的人並不多，上課氣氛很冷清。

我們的女老師Michelle是很愛「抬槓」的老師，她有時花上一小時講她家的狗或者解釋她兒子撞傷的傷口。昨天下午就花了一小時解釋防曬乳的防曬係數代表的意義以及我們到底要擦防曬係數15或者防曬係數60的防曬乳，今早又花上一小時解釋她以前的工作。

隨著她絮絮叨叨的話語不斷湧來，我就在一片恍神之際，突然飛來一記飛刀，老師突然問我們：「你們知道什麼是治療老人癡呆症最好的方法嗎？」

我當場立刻坐直身軀，因為老人癡呆症的確困擾許多家庭，至今也還沒有研發出有效的藥物可以控制這種病，我很好奇答案會是什麼呢？

老師說：「學習第二外國語就是最好的治療方法！因為當你在學習外國語的時候，你的大腦資料庫會不斷調出你的母語資料庫做比對，你的腦袋也要不斷記取新的生字和句型，還得做情境模擬，模擬你要在什麼樣的情境下用這個對話、模擬如何與別人互動！這對大腦都是很好的訓練與刺激！」

如果這方法真的有效預防老人癡呆症的話，我得好好記著，以後等我老了，我也要再去學德文或是義大利文，讓我的大腦持續轉動，別退化得太快！

我的同學Adib手捧甜點，準備分發給在座的每一位同學。

這就是我的型男同學Adib

自從五月五號開始學法文，每日早上八點半到下午四點的密集課程，我到今天已經上到第三週的課程，總算累積了點心得。

話說我的學法文歷程是從剛到加拿大三個月時，先到YMCA學法文。後來因為懷了我女兒後，我大肚便便轉到另一個Papineau附近的移民班，但我覺得這家教得很不好，據說這是一家公立小學，因為招生不足得要被廢校，後來政府就把這所學校轉型成移民的法文班，於是這批小學老師們紛紛放棄本業，他們原本很多是教體育、音樂或歷史等等，我很不幸地，當時我的法文老師是音樂老師，我唯一以她為榮的時候，就是每學期法文課結束時，學校辦類似豐年祭的活動時，她負責上台彈琴帶大家唱歌時，我覺得她琴藝不錯，可是呢！每天上法文課，她教得實在是……毫無語言課的教學技巧，常常她自己在台上講她家的貓如何可愛、會爬牆之類的話題，她從沒教我們句型或文法或糾正我們的發音。正因為有如此混亂的學習法文的經驗，我更加慶幸自己先到YMCA學法文，YMCA有language lab〈視聽教室〉可以練習發音和聽力。故，我的法文並沒有一蹶不振，卻苦了我那群移民班的朋友們各個被老師如此「無為而治」的教學方法徹底地打擊學習法文的信心。

由於產後坐月子、餵母奶，我的法文便停了一陣子。等女兒稍稍長大，我到地鐵Lionel Groux附近的某個移民班學法文，這家也教得不好。

直到最近Verdun這家法文班，我覺得這次Verdun的法文班水準很好，我之前荒廢我的法文至少五年，可是經過上週的密集法文班的洗禮後，我現在覺得很有信心說法文─I see my hope! 老師水準很不賴，不比YMCA的老師差。

我們每天下午從一點五十到三點五十分的課程是口語練習。老師紮紮實實地把法文裡不同發音的音標和範例逐一教給我們，我覺得現在發音比以前更準了。

如果有剛移民來加拿大的人想學好法文，又不想花大錢到YMCA學法文課〈一個月就要九百九十元加幣，學費不是很平價。〉，可以私訊給我，我把這家移民班法文課的聯絡方式轉發給大家。

今天十點半到十點五十分的休息時刻，我在地下室的Cafeteria坐著和朋友聊天時，突然一陣中國絲竹音樂傳入耳內，我對朋友說：「怎麼會有中國音樂？』

我循聲探望，結果是三個女生在練法輪功！法輪功也出現在這所中學裡！

蒙特婁除了唐人街的中華宮旁邊的廣場一直有人跳法輪功之外，我沒在其他地方看過法輪功的活動，今日一見，非常稀奇！而且這是所正式的中學，每天中午用餐都是好幾百人擠在cafeteria裡面，我們的移民班是租用這所中學的場地來教法文，這所學校主要服務的對象是一群青春期的中學孩子。

正因如此，這所學校的教學設備比較好，光是我們教室一整面是窗戶，另外三面牆分別是一大面黑板、一大面白板、和一個BenQ的smart pad，設備很先進。同學也比我之前去上的移民班親切，每次上移民班法文課都是我交朋友的黃金時期，在這階段我感覺比較能交到朋友，因為大家背景相當，都是移民，再者，年齡相仿，都是大約三十歲到五十五歲之間的人士，性格比較圓融。

昨天下午的法文會話課老師叫我們介紹同學，活動一開始，就是會話練習，訪問同學的名字、年紀、住哪、幾個孩子、單身或已婚、職業或學校科系等等。

過了五分鐘後，就圍著一個圈，回到座位上，每人負責介紹一位同學。

有個中國男同學說他叫Larry，老師露出迷惑的神情，一邊翻閱他的點名單，說：「名單上沒有Larry這個名字！」

Larry說：「喔！我的中文名字是Zhi-Yi！」

老師非常訝異：「為什麼要改名字呢？為什麼很多中國人來蒙特婁後，都改名字叫Simon、Jerry等等？難道你們的父母都叫你們Simon嗎？應該不是吧！」

Larry說：「因為我的名字外國人不好發音，每次都發不好，我乾脆就說我叫Larry就好！」

剛移居魁北克時，我的生活重心就是學法文，但是自從女兒出生後，忙於當全職媽媽，我的移民班法文就嘎然而止。

今天，女兒出生後的五年，兒子出生後的兩年，我抱持懷舊的心情再次展開我的第二人生─法文學習。

前兩週已經到學校參加分級法文考試，老師囑咐今早九點半到cafeteria旁的105A教室報到集合。

雖說九點半才要報到，我一早九點就到達，當時的餐廳桌內空無一人，餐桌旁是一張桌上足球的遊戲台。

最近我發現幫助孩子學習語言的一項好幫手，就是Disney的卡通米奇妙妙屋，我和丈夫讓我女兒同時看中文版、英文版和法文版的米奇妙妙屋卡通，我女兒在這三個語言的學習進展很快，尤其是同一集的內容先讓她看中文版，接著看英文版、再看法文版，很快地她就將同一個詞彙的英文、法文和中文融會貫通，並且能彼此切換，比我們以前背字卡更有效。

家中有幼兒的家長如果希望孩子學習成果卓越有效，可以用這個方法試試看。

所有剛移民北美洲的朋友，初期都得忍受無聊的北美生活，得慢慢適應一段時間，我常和朋友說笑：電影「無間道」的大哥要避風頭，不應該去泰國，應該來加拿大，在這人煙稀少的加拿大，鄰居互不搭理、完全不在意隔壁住的是誰、也沒興趣打聽你是誰、更遑論鄰居們會向你的仇家洩漏你的行蹤。

為了和當地人打成一片，我滿腔熱血地到YMCA報名法文課，準備大展拳腳，勤奮地學習三學期後，我的法文總算比較像樣。

教我們YMCA第一期法文課的老師是Nicolas老師，在他喜好藝術的氛圍下，每個月的一堂下午課，他會帶我們一起參觀蒙特婁的美術館或博物館，有時還會帶我們一起去old Montreal遊覽，做法語的歷史導覽。

YMCA的全日班法語課程相當緊湊，早上是課堂學習，下午進language lab：帶著耳機、做口語練習；這些都表示我課後回家得花等倍的時間複習、背單字、練習口語和閱讀。上課一個月後的某個深夜，正當我念課文念得「自我陶醉」時，我丈夫昏昏欲睡的嗓音，幽幽地從我背後傳來：「你現在念的法文，我終於聽懂了！你之前念的法文聽起來都不像法文，現在終於抓到法文的語調，念得很好！」他的話一方面讓我有點難為情，但另一方面也間接肯定、鼓勵我的進步。

有一次，外子和我的墨西哥同學以西班牙文聊天〈因為我丈夫小時候曾定居巴拉圭，西班牙文講得相當流利。〉，我發現墨西哥同學平時講法文就像背台詞一般地生硬，但講起西班牙文的神態和表情似乎整個人生氣勃勃，果然一個尚未內化成自己文化的語言，會影響說話者表達的流暢度和準確度。我想我講法文和中文時的模樣差別，應該就是這樣的情景吧！

當大家在YMCA法語初級班相遇時，同學們有些英文一竅不通，而我並不精通西班牙文，我們的友誼在比手畫腳中滋生、茁壯，語言障礙構成不了我們友誼的隔閡，這段時光是我剛移民加拿大的蜜月期。

女兒上學兩個月後，有一天，我丈夫告訴我一項驚人發現：「女兒現在會模仿法文腔調，講一些不成文的東西，乍聽之下，會以為她在講法文，仔細聽又發現她只是在模仿老師講法語的腔調和感覺！」我回想起大學上的語言學，內容的確有提到一些小孩模仿大人講話語調來學習講話的研究。

在學校互動的語言環境裡，她能在日常生活中以一些英文或法文對答，當我女兒看到爸爸未把冰箱的門關好，便說：「The door doesn’t close!」，或說「Daddy, I want milk!」「Daddy, I want more!」。

卡通和電影也是很好的語言學習工具，女兒會copy 一些法文對話，例如她被卡在盪鞦韆中，需要人把她拉出來時，她會對我說：「Au se Coeur!」〈法文：救命的意思。〉，有一次她問我一個問題，我回答正確，她居然用鼓勵的口吻，邊對我拍掌叫好說：「C’est correct!」〈It is correct的意思〉，我被她搞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也留心觀察女兒語言上的進展，有一天清晨，我幫她梳頭髮，她卻摸著頭髮、圍慍地說：「no touch!」，我餵她吃飯，她則對我說：「Stop it!」這些命令句的語法，應該是從老師口中學來，真如同園長所說，她慢慢地、一步步地學習中。又有一回，我發現女兒有套自創的中英雙語兒歌唱法，那天我正準備放水幫她洗澡，女兒在房內又跳又唱：「twinkle ─twinkle─小星星─」，她唱的是中文兒歌「小星星」，中文歌詞是「一閃一閃亮晶晶」，英文歌詞是「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顯然她將中文和英文歌詞重新融合成一句自創歌詞，真是充滿童趣的結合！

有時候女兒又像個「多國語言攪拌機」，會自編或重組句子，例如：「I 摔倒！」、「I want 現在play!」、「Il est big」〈這句是英法文結合，英文是He is big. 法文是Il est grand.〉等等。

每次和台灣的友人聊天，他們總抱以欣羨的口吻，羨慕我的女兒能在國外讀托兒所，能兼學英文和法文，將來語言能力勢必比別人強。關於在國外教養子女，語言能力的發展是否如此呢？以下是幾項到目前為止，我收集其他媽媽的經驗和我女兒語言能力發展的觀察。

曾經有位比我「年資深」的媽媽提醒我：「我女兒以前沒讀托兒所，直接上四歲半可讀的幼稚園，幼稚園裡以全法文，教法文數數、法文字母等等，在她就讀幼稚園前，我們家都是全中文的環境。」

「你都不教她一些簡單的法文嗎？例如問好之類的。」

「我自己也不會什麼法文，而且有位新加坡來蒙特婁定居的醫生，分享他的經驗談：在家應該講中文這項母語，因為孩子長大後，上學、工作的環境都是法文和英文，他有很多練習的機會，但家中都不講中文的話，以後他就失去練習中文的環境，久而久之，會喪失說中文的能力！」聽說這位新加坡醫生的子女後來也在蒙特婁就讀醫學系，而且精通中、英、法文，所以這位醫生的教養方法或許可行。語言確實需要環境練習，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台灣人喜歡出國讀語言，因為在國內練習外語的機會並不多。

這位媽媽以過來人的身份，繼續分享：「我女兒現在都十八歲了，她的法文、英文、中文的聽說讀寫都很流利，所以你不用急於一時，非得讓你女兒在托兒所前，得學會多少份量的法文或英文，有時候先讓孩子把一種語言的基礎打好一點，她學其他語言就會很容易上手！」

她的這番話令我聯想起我丈夫回台灣的一則趣事：有一次，他回台灣逛夜市，路邊攤的招牌上寫滿豬血湯、陽春麵等字樣，當時這攤生意非常好，老闆直忙得滿頭大汗，他想點餐卻又看不懂中文，加上不好意思問其他排隊的顧客，只好硬著頭皮，大聲問老闆：「老闆，請問你有賣什麼？」

大家對移民的生活有什麼樣的想像呢？當我還在台灣定居時，我以為移民生活是種upgrade，畢竟要移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不得很有錢〈投資移民〉，要不得有個特別的工作〈技術移民〉，等我來這裡定居後，才進一步以真實的角度、平常心的態度來理解「移民生活」。

通常移民第二代都會比第一代有更優良的語言能力，這點無庸置疑。以前在台灣如果知道朋友是ABC或從小移民國外，總羨慕他們的外語能力，但現在的我，並不會太羨慕，畢竟有一好，沒有二好，通常這些人的中文都不大好，或許你們會覺得中文不好，有什麼稀罕呢？英文好或其他外語好，比較重要吧？如果你還這樣想，就是忽略一個世界的現實─中國的崛起，其實這裡的許多老外都很努力學習中文呢！現在的孩子不分族裔，都得培養雙語甚至三語的能力，例如我三歲的女兒在學校得同時學習法文和英文，而我在家是以中文和她溝通，她則以台語和奶奶溝通。

一個從小生活在國外的華裔，中文不好，生活上會有什麼不便嗎？我可舉我和老公互動的一些生活實例做說明。我老公從小移民巴拉圭，因此西班牙文相當流利，之後他來到Montreal，由於有西班牙文的底子，很快地英文和法文都很上手，我公公是廣東人，從小讓我老公看港劇學廣東話，因此他的廣東話也很不錯，可是，他的中文相當不好，常鬧笑話。有幾次他出差到歐洲，我和他以MSN連繫，當他問起家中的大小事情，我都得以英文回應，因為我老公看不懂中文，好幾次我覺得彷彿在交國外的網友，必須all English……

當我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選片子也成了問題，如果選英文發音，無字幕的電影〈國外的英文電影通常沒有英文字幕〉，皆大歡喜，他懂我也懂；如果選國片，中文發音，中文字幕，也沒問題，因為他聽得懂中文；如果選韓國或日本片，韓語或日語發音，中文字幕，我就慘了，我得當起即時翻譯，逐字地念過中文字幕，完全掃了我看電影的雅興，通常日韓的電影很少有英文字幕，如果有英文字幕，我就無須當翻譯了。

以上這些只是生活的小不便，但是在台灣，會遇到許多正式或重要的場合，需要懂中文才行，例如當我回台灣生我兒子的時候，醫院請我丈夫簽同意書。

護士：「請你填一下你太太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