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在我們法文學校裡，有一個總是守著法文第三級的大魔王，他就是Charles老師。

他是個熱衷學習外語的老師，據他說，他已經學會德文、西班牙文、英文，目前正在學習中文。他屬牛，且是「金牛座」，我都戲稱他是「雙牛座」。依此推算，他都有五十三歲了。

因為Charles在學習中文，所有念第三期法文，且母語為中文的同學都是他的小老師，他上課過度熱衷學習中文，幾乎都不講法文，而我們這些講中文的，得要一直和他練中文。簡言之，上他的課，我們都在講中文〈而那些母語是西班牙語或別國語言的同學，就被晾在旁邊，就像買票來看中文電影一樣，而且這電影還是沒有字幕的……〉。

Charles的上課方式就是，丟一張練習題，要我們自行討論個一小時，而這一小時裡，他則在教室後方上網、收email、看臉書等等。通常快要下課前的二十分鐘，他才重新到黑板前，隨便訂正一下練習題，一等打鐘，馬上就把我們趕出教室外，叫我們到地下室的餐廳休息，他則繼續關在教室內臉書和上網。

聽說到我這一屆情況已經改善一些，有一個上一屆被留級下來，後來成為我的同學的人，告訴我：「Charles這次已經好很多了，他上兩個月上第三期的課，故意每個學生丟一份報紙，自己選一篇文章讀，就這樣讓我們讀兩個小時，叫我們自己查字典，他什麼都不教，等到隔天上課的時候，就叫我們每個人念自己的文章給大家聽，但是我們每個人的文章不同，我們會在移民班讀法文，就因為我們的法文發音不好，大家都不知道對方在念什麼，也沒有底稿可以查看到底是那個單字，完全搞不懂到底在幹嘛，完全沒有教學意義！」

依照他上課的態度和方式，他應該都沒有備課就走進教室了！

Charles老師還有個特徵：天天遲到，而且至少十分鐘，多則一小時。他遲到的習慣眾所皆知，應該這所學校的主管也知道，因為有一次他又遲到了，我們這幫學生請警衛幫我們先開教室門，讓我們進去，警衛卻說：「上面主管有交代，如果Charles遲到，不可以幫他的學生開門，要讓學生去地下室餐廳等他，Charles自己來的時候，自己去把學生帶上來。」看來主管也開始盯他了。

可是為什麼這麼混的老師，主管也盯他了，他卻不會被革職或被解雇呢？

經由我明查探訪的結果，因為他已經升上正職，就是永久職位，因此才敢這麼混！據說一旦一個老師變成永久的老師，學校幾乎都無法把他革職。

我當時上Charles老師的課適逢暑假，原本八週的課因為暑假兩週放假變成六週，Charles教學已經很不認真了，現在時間短少兩週，學習效果更大打折扣，所以才會發生全班十五個人，只有五個人升上第四期法文班，其他十人都留級，此事件請參閱部落格文章「非洲巫婆的神力」

http://anabel777.pixnet.net/blog/post/388364300。

為什麼我提起Charles老師的事情呢？

因為我曾經推薦這間法文學校給網友，所以感覺有必要向大家報告這個小亂象。

這間學校裡，我目前評價最高的老師是Dominique〈女老師，黑頭髮，矮矮小小，年紀應該超過五十。這間學校有另外一個年輕女老師也叫Dominique，但她是高高瘦瘦的，這個高瘦的Dominique是Charles老師的好友，他們都在學習中文，可是上課風格很一致，都很混！我不推薦這個高瘦的Dominique的課。〉

假如要我言簡意賅地描寫一下Charles老師的風格，我覺得當他的學生就像在當「天子爺的伴讀」，天子爺的伴讀本身的程度當然不能太差，不然怎麼配和天子一起讀書呢？所以在我們班上，你的英文翻譯法文的程度很好，或是中文翻譯法文的程度很好，這樣就能討聖上歡心，因為你可以當天子爺的伴讀，幫他解釋這個法文字的中文怎麼說，或是當小老師去教其他學生，Charles就省心，Charles就會喜歡你。

可是伴君如伴虎啊！你的光環絕不可以蓋過Charles！常常得留機會給Charles表現，我們就像在幫Charles的媽媽babysit 她兒子─Charles，得哄哄Charles，例如他炫耀他最近學的中文，明明講得還是有些腔調，我們都要異口同聲、萬民愛戴地稱讚他，大家此起彼落地讚揚著：「哇！你講得很棒喔！」、「很標準呢！」諸如此類的事情，族繁不及備載。

我們並非都喜歡當「馬屁精」，而是秉持著華人的行事風格─再怎麼不爽對方，都要皮笑肉不笑地熬過那個moment，總不想把關係弄太僵或是撕破臉。況且Charles是會把情緒帶進課堂的老師，如果今天大家氣氛搞得不合他心意，他就會開始不對勁，有時候會對程度較差的學生擺臉色，或是做出瞧不起的表情和態度，甚至會言語羞辱他們。

所以我們盡量順著Charles的毛摸，其實是為了保住那些程度比較落後的同學，免得他們成了Charles的出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