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最近在加拿大的某位朋友提到她讀過朱自清的「背影」，問我知道這篇文章嗎？我點頭如搗蒜，那可是我們國中國文課本的經典啊！想當初，我們一群毛頭小孩埋首於書堆中，這篇文章還算在眾多課文中，讀來比較有趣、情節動容的一篇。只要提到朱自清的父親在月台上上下下攀爬，只為了幫兒子買橘子的橋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不過少年不知愁滋味，更不懂父母心，我們只會把這篇文章拿來調侃同學，例如一起和同學搭車時，空等不到車子，便會說：「我先爬到對面幫你買橘子吧！」接著大家像白癡一樣笑開懷。有時候遇到同學的父母親送東西來學校，又會出現智障的對話，例如「某某某，你媽的背影啊！好感人啊！你不來看一下嗎？」接著一群自以為幽默的孩子非得鬧到同學大發雷霆，才一哄而散。有些毒舌派的同學更會說：「不過就是買個橘子，犯得著弄這麼大陣仗嗎？」

進入高中時代，「爬月台」、「買橘子」、「顢頇」、「吃力」都成了啟動笑點的開關，沒想到一則感人文章被我們搞得這麼Kuso。有一次，我和同學一起去參加救國團活動，我們得先從台北搭車南下，到定點集合。當時在月台候車，我們當然、肯定又想到這篇文章，於是鬧劇又上演了。同學說想買點東西吃，我促狹一笑，對她說：「我爬過去幫你買吧！」同學臉上出現極力克制笑意的憋笑，「然後我等下會再慢慢爬回來。」等這句魔咒一下，同學臉上吃吃的笑就爆開為「哈哈哈哈……」一發不可收拾的狂笑，同學一直到上車後，還笑個不停。當時我們沒意會到這篇文章文筆之好、描述之生動，讓我們連拿來開玩笑都很有畫面。

凡此種種，足以想見當時我們因為沉重的課業壓力，一點點小樂子都能讓我們歡愉無比啊！當時覺得可悲，而今想起來有種可愛的甜蜜。

現在重讀朱自清的「背影』，覺得不矯情，意喻也用得好，如今我認真寫作，也寫不出那麼好的文章，怪只怪，我當時太年輕，不懂欣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