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人生真奇妙！當你一心希求的事情發生時，你卻不見得會開心，如同我當初一心盼望女兒能進入托兒所就讀，但如我所願後，卻發生一連串令人感到煎熬的事情。

從第一天女兒被學校「退貨」起，我盡量讓自己的神經大條一點，不要去追根究柢地探究是否學校在找我女兒的麻煩、是否女兒不適應加拿大的托兒所、是否回台灣讀托兒所會好一點等等的問題，我催眠自己這一切都只是過渡期，等孩子適應一點就沒事了！

經過一陣子觀察，我注意到一位資深老師，直覺告訴我她比較有愛心，我想和她聊聊這個問題。一天早晨，送女兒進教室後，我請教這位老師：「請問大約小孩來托兒所多久會適應呢？」這是我想到盡其可能客氣的問法，雖然我真正想問的是：「你們對我女兒到底有何意見？」

「看情況，有的人三天，有的人讀了一學期還在哭！」既然也有一學期都在哭的孩子，那我女兒被退了兩週，還不算太嚴重！

如此的回答也無法解決女兒的困境，已經持續兩週，一到中午用餐時間，學校就打電話給我，告知我去接女兒回家，不知不覺，時間來到女兒上學第三週，有一天，我和介紹我女兒來這家幼稚園的朋友，一同出門逛街，她問起女兒讀托兒所的情形，我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她推論性地說：「班上不只你女兒一個人哭嗎？」

「我每次中午去接她，都還會看到其他一兩個小孩再哭，但我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有無被通知要來接小孩？」我認真回想每次去接孩子的情景。

「或許你當初不該告訴園長，你是家庭主婦！你應該說你把孩子送來托兒所，就是打算要回學校讀法文！」

「為什麼呢？」我不解地看著她。

「因為可能其他家長都在上班，校方不好對他們退貨，就先從你女兒開始，畢竟你不用上班，叫你來接孩子，你好配合！」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想這推論不無可能，我真後悔當初園長和我閒聊，問起我有無工作，我居然老實爽快地回答：「沒有！』可是話一說出，現在若再去特地去說明：「我已經有工作！』似乎很刻意！但或許可以用別的方式讓老師知道「我很忙」。

這天，我又接到學校來電，請我去接我女兒回家，我淡淡地說：「可是我現在人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就算我現在趕過去，可能也得花兩小時的時間！」

園長說：「那沒關係，我們盡量安撫她的情緒看看，你慢慢趕過來就行了！」她居然改變口氣了！之前每次都是十萬火急地要我能儘快去接，就儘快去接。接下來的兩三天，我都又不同理由拖延去接孩子的時間，比如說，我在學校上課或是我有工作面試，園長叫我去接孩子的口氣，漸漸緩和下來。

有一天老師說女兒哭鬧不止，他們得把女兒抱在懷裡哄他，直到她入睡，才將他放回睡墊上，園長又叫我去把他接回來，二話不說，我趕緊去接回來，等我到的時候，映入我眼簾的畫面，真讓我傻眼！女兒鞋子也沒脫、身上也沒有蓋任何綿被或毯子、成大字型躺在睡墊上，簡直就像一具屍體躺在那，最讓我生氣的是，其他小孩都有蓋被子，為什麼我女兒卻沒有？憤怒難當，我想找老師理論，老師卻已經外出用餐，我心上浮現很多念頭：為什麼我要讓我女兒來這裡被欺負、來這裡受氣？擺明欺負人！

幸而，被退貨一個月後，我女兒好像突然開竅，終於可以平靜地上完一整天的課！好景不長，一波未平、一波未起，學校又用另一個理由來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