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線性代數一下課,我就和柬埔寨同學就從Hall building六樓教室搭手扶梯上到七樓的study space用餐,餐後我們開始一起寫微積分的作業。
稍微簡介一下Hallbuilding,這棟大樓大部份都是理工科和數學系上課的地方,這棟大樓的重要特徵就是主要上下樓的通道是手扶梯,只有安全門那裏是一般的樓梯,所以我在另一篇部落格文章「打卡的日子」〈http://anabel777.pixnet.net/blog/post/436638445-%e6%89%93%e5%8d%a1%e7%9a%84%e6%97%a5%e5%ad%90〉提到的大家在手扶梯上擠成一團,就是指這處的手扶梯。
Hall Building的七樓,是學生的cafeteria和Study space,大部份的學生都在study space用餐,這裡有好幾排的長方桌和椅子、兩台飲料販賣機和微波爐供學生熱餐,我今天中午甚至看見三個宅男在販賣機前的小台電視打電動,在大學校園內看到這麼幼稚的事情,感覺好像誤跌入另一個「異次元空間」呢!
此處尚有一個People’s potato的小型廚房,每天中午十二點半開始供應免費午餐給學生,學生最好自帶空的容器或飯盒來裝午餐,如果臨時忘記,學校會提供盤子和刀叉,但是不成文的規定是,不能每次都用學校的餐盤,假如對方認得每次都是你沒帶飯盒,就會提醒你下次要記得自己帶容器來,學校沒有那麼多乾淨的盤子和刀叉可供應。
我從沒嘗過這頓免費的午飯,因為不確定好不好吃,每當我坐在Study space裡寫作業,瞥見整座cafeteria大排長龍的景象,是一件「光看都覺得辛苦」的事情,便興趣缺缺了。
當我與柬埔寨同學開始寫作業,同一桌就剛好坐著我們的同班同學,一男兩女,皆白人。柬埔寨同學抓著我臂膀,挨近我,盡量保密地說:「旁邊那男的,和我兩堂課都同班,有幾次他上課問老師問題,老師聽不懂他的問題,都還是我幫他解答,他絕對絕對知道我是他同學!可是有一回我在排隊微波爐時,一轉身發現他在我身後,我熱情地對他笑,他表情很尷尬僵硬,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好像我很怪異、很諂媚,搞得我也很尷尬,難道我不夠格跟他打招呼嗎?」Bingo! 我找到知音了!我可都還沒和柬埔寨同學分享過我的「與魁瓜相處大全」之「終極經驗分享」,他就已經「感我所感、痛我所痛」了呢!讚讚讚!大家不要再說我想太多了!我真的不是蒙特婁最多愁善感的人!
我忍不住八卦:「你在美國念大學時,那裏的大學生也像魁北克的大學生這麼冷淡嗎?」
「沒有,美國同學比較親切,他們看到你,會和你交談兩三句,當然不會聊得很深入,可是至少也會笑一下或點個頭!」看吧看吧!連在美國讀大學的柬埔寨同學都「一致認證公推」魁北克人的冷淡呢!
大媽也有大媽的格調,我們倆當然不想去和隔壁的男同學抽絲剝繭地求證他為什麼不與我們打招呼,究竟是我們是亞洲人,所以他種族歧視,抑或他嫌棄我倆是大媽,懶得在我們身上下功夫之類的,反正這種話題無法求證。
我的視線又往那一男兩女處掃了一遍,嗯,相處融洽,笑語不斷,難道是……愛苗在滋長嗎?我遂半開玩笑地對柬埔寨同學說:「哎呀,大概是他想節約精力在年輕妹妹身上,就懶得在我們這種大媽身上花時間吧!我們也無法給他什麼快樂啊!」哈哈哈!
殊不知,這三聲「哈哈哈」是由多少感傷堆砌上來的啊!唉,移民就是會遇到許多類似上述的無奈的生活甘苦,你只得仰天長笑來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繼續盡量「麻木不仁」地生活著。一定要麻木不仁,不然你會常有被欺負的感覺,然後接著就會得憂鬱症!為了自己的心靈健康,神經就得放大條。
如果以台灣人的標準來看,這個小男生的行為真的很沒禮貌。在台灣的社會裡,假如家中有個很會讀書的孩子,但見到長輩親友、師長同學或朋友同事都死不打招呼、連點頭致意,或靦腆微笑都不做的人,即使這孩子再會讀書,外人和家人都會有一種「教育失敗」之感。難道西方社會對「禮貌」這麼不注重嗎?
非也!話說歐洲人對「禮貌」的定義就與華人比較相似,他們就算不大熟識的朋友、鄰居或同事,都會點頭微笑,我丈夫曾在英國工作好幾年,當年的英國朋友們就曾和他抱怨:「你們北美洲的人看到人都不會打聲招呼,雖然你們號稱你們都會和朋友打招呼,但是你們對朋友也是冷冷淡淡的,不像我們下班後,會約出去喝幾杯!」我覺得北美洲的文化與歐洲、亞洲文化相比,就是比較「單調」,我不能說「不夠上等」,因為北美洲還是有完善的民主體制與社會福利制度,可是北美洲的文化深沉性不夠,蘊含的內容層次不夠細緻。
歷經八年來,大大小小與北美洲人近距離的「肉搏戰」,我總算為大家精煉萃取出我這段移民感受的精華字眼,那就是「粗糙」!北美洲人的建築樣式、商品包裝、打扮風格、行事作風、人際交往的形式與手段都比較「粗糙」。
就像在做數學的證明題,必須記牢Theorem的「definition」,然後才能做proof,所以請謹記這「粗糙」兩個字,若你有機會移居魁北克,就能親身實證是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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