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上一期法文的最後一日，我們一夥同學先後進入教室準備拿成績單，老師發完成績後，俄羅斯同學Marina開始發糖果，我拿著她的糖果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另一個Valeri男同學解釋：「這是俄羅斯的習俗，家中有親人過世，過世後第九日要對外向友人發糖果。」這天剛好是 Marina的祖母過世的第九日。

Valeri解釋完畢後，Marian悲從衷來，淚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啜泣，礙於在課堂上眾多關注的眼光，她感到難為情，於是站起身，向老師告假，解釋她祖母從小把她帶大，她今天情緒真的很糟，希望老師讓她先行離開。她輕輕掩上門後，教室內的哀戚氣氛似乎被這扇門掩住了，更完整濃厚地鼓脹在教室內。

我對俄羅斯的習俗不理解，但是中國同學對俄羅斯的理解就深入許多。今年夏天，我和法文班一堆中國同學一起去Angrignon公園野餐，有一位天津來的退休法官就帶把吉他，現場自彈自唱，他唱的都是俄羅斯的民謠。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俄羅斯民謠被翻唱成中文，難道在中國，俄羅斯歌曲很熱賣嗎？

東北同學說：「中國和俄羅斯關係本來就很密切，都是共產黨啊！我們在東北都常常看到俄羅斯人，俄羅斯人都會來中俄交界處做生意，他們會講一些簡單的中文，方便作買賣。許多俄羅斯女孩喜歡嫁給中國人，其實不求什麼，就只是因為中國男人比較不會打她們！俄羅斯男人很多很愛喝酒，一酒醉就是打老婆，所以很多俄羅斯女孩也會喜歡來中俄邊界走動，尋找工作機會或是嫁到中國的機會！」至於那一堆被翻唱成中文的俄羅斯民謠，據說是中國官方的政績，中國大量翻譯這些歌曲，讓中國人傳唱，為了是顯示中俄兩國的友好關係。

我丈夫曾經有個俄羅斯同事也叫Valeri〈看來Valeri是很普遍的俄羅斯名字！〉他有一回對我老公提起一件事，他說：「你們台灣蔣介石的兒子蔣經國曾經來俄羅斯留學，你知道嗎？」

我老公答：「我知道！但你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時候我們全國上下都知道，而且在我們的歷史檔案裡，還留有蔣經國在我們這裡的特務學校念書的學生證號碼，蔣經國那時候要從俄羅斯離開，都還得經過我們總理的同意，因為他的身份是我們這裡的特務……」

我對蔣經國那年代的歷史不甚理解，但如果這個人說的是真的話，我想蔣經國會被蔣介石放去俄羅斯讀書，應該就像古代兩國建立邦交，為了表示互相信任與友好，會互相交換太子，讓太子去住到對方的國家，說白了，就是去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