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我先把車開回車庫放,趁著天氣好,我騎著腳踏車去幼兒園接我女兒下課。
恰巧出了幼兒園後,戶外瞬間一片傾盆大雨,我以最快速度把女兒安放到腳踏車後的安全座椅,彷彿霎那間變身成閃電俠,在大雨中急行。經過島上的超市Loblaw前方時,我的腳踏車躲進Loblaw門前的走道上,迎面而來一位西裝筆挺的老頭,手拎著車鑰匙,我看他要過,索性把車往旁邊靠,讓他先過,他不過,反倒對我一陣大罵,應該是罵我腳踏車不能上人行道之類的,我很想用法文和他對罵,但是礙於我女兒在後座,我這個做媽的應該要做個好榜樣,於是我滿腔怒火隱忍不發。
等他走過去後,我腳踩踏板,不斷往前行,我行了一段,還聽得到他中氣十足、理直氣壯的咒罵聲。
在大雨中,我確有股想哭的衝動!
坦白說,這就是住在魁北克的感受。什麼樣的感受呢?
就是被欺負也不能反抗!反抗的話,會引來更多的麻煩,而且也不會贏的!
就像電影「賽德克‧巴萊」裡莫那,魯道的族人被日本人欺壓的感受,沒錯!「移民魁北克」就是一種「被殖民」的感受。
我繼續騎著腳踏車,心裡突然想到:如果我當時反抗,而我又帶著孩子,萬一對方打我或是對我不利,我保護得了我女兒嗎?
我會這麼難過和沮喪,並不是我太多愁善感,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當我大腹便便,懷著兒子時,我也曾經受過這樣的屈辱。當時我手牽快三歲的女兒,肚裡懷著兒子,被我的魁瓜鄰居當街罵,當我想要回嘴說些什麼時,他居然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後,又再回頭對我落狠話,這個事件我記憶猶新、永難忘懷!我絕對不會忘記這些魁瓜有多糟糕的!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不知道大家讀過日本作家山崎豐子的作品「第二人生」嗎?這個故事描述某個日本軍官在西伯利亞被囚禁幾十年後,回到日本後,等於重新展開第二人生,一切重頭來過。
而我在魁北克的人生也是我的第二人生,我來到魁北克後,就變成一個啞巴。這裡是全法文的環境,可是當你努力學習法文時,他們又會嘲笑你的口音,當你操著標準法國口音時,他們又排擠你!
這就是魁瓜變態的心態─極端排外,又極端害怕外族把他們的文化淹沒,可是魁北克又不能不收移民,因為魁瓜重享受,鍾情於單身的逍遙生活,結婚的也不想生孩子,覺得小孩累贅,於是社會的生育率極低,那不就沒人繳稅了?於是魁北克政府就收移民來繳稅,補足國庫的空虛。
這話再說得更白一點!魁瓜要移民的錢,但不要移民的人!最好這些移民的人都不要住在魁北克,當移民們在魁北克這片土地茂盛繁衍,魁瓜們又開始恐慌了!
有一回,我在公車上接到一通台灣朋友的來電,我們自然是說中文,我旁邊的魁瓜又是神經病地一路瞪我,那眼神就是在告訴你:Hello?這裡是魁北克!你居然敢在公共場合講中文,你找死嗎?
真是變態!難道我們都只可以講法文嗎?講中文就要被槍斃嗎?我們這些移民不就像被魁瓜殖民嗎?就像以前的國民黨不准台灣人說台語,日本人要原住民學日語和改日本名字嗎?這些歷史都沒有過去,因為都還在魁北克這塊土地上繼續發生著。
所以我從公車事件後,就深深感悟魁北克不是雙語,號稱雙語都是在唬弄人的!其實是單語,你只要會講法文就可以了。如果你只會講法文,不會講英文,魁瓜不會找你麻煩的!但你只會講英文,不會講法文,那你就是dead, dead, dead!
移民魁北克真的就是我人生的「被殖民時代」,而我又更怨嘆了!拜託啊!我可是台灣人啊!台灣先後被多少國家殖民啊!荷蘭人、日本人、國民黨,這些不同的主體在台灣留下的足跡,多少造就出台灣人錯綜多重的民族性格。我在台灣被殖民得還不夠?居然還要到魁北克來感受一下嗎?唉!我現在只慶幸我是結婚移民,好險不是投資移民,不然拿出一大筆錢出來移民,還遇到這麼多鳥事、還要被歧視成這樣,我絕對會有一種「犯賤」的自責感!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還要學法文呢?並不是我熱愛法國文化或崇洋媚外,而是我不想再被欺負了!至少有一天,當我再被魁瓜欺負的時候,我至少能用法文反擊,我要保護自己─這是我最原始的初衷。
但是我目前也還離不開這裡,因為老公的工作在這,我只能鼓勵自己往好處想,就把魁北克當成考驗修養的好地方吧!如果你自認是個有修養、有肚量的人,就該來魁北克住一陣子,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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