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Q妹(左二)右手邊的這位中國小女孩就是Sofia，他們此時正在表演畢業典禮的第三首法文兒歌。   

   女兒學校6月12日辦畢業典禮，畢業典禮前三週，學校就發通知提醒家長6月12日下午兩點學校有這場盛大饗宴，到畢業典禮前三天校方發出正式邀請函給每位家長。我女兒就讀年紀最小的小班，還未到畢業年紀，小班也在這場盛會中擔綱完整的演出。

其實我並未有很高的期待，畢竟三歲小孩只要健康平安，就很萬幸了，至於畢業典禮要表演些什麼呢？基本上就是唱歌跳舞，老師最先和我說：「我們這幾天都在練習ABC這首歌！」我微笑點頭，示意我收到這個訊息，可我並不想干預太多老師的教學，因此我並未問明細節。

過了幾日，學校在教室門口貼出公告，請家長自告奮勇協助認領畢業典禮餐會上的餐點，明細有蘋果口味或柳橙口味的果汁、總匯三明治、沙拉拼盤、餅乾、甜點等等，我領著女兒進教室後，女兒的班導師便迎向我，問我要不要認領幫忙帶一些食物過來，我便認領了果汁，因為其他三明治或沙拉拼盤，我並不了解這裡人的口味，不知道該如何挑選口味，買超市現成的果汁，應該不會買錯。

六月十二日終於來到，當天下雨打雷，我趕到學校時，校門口前已經沒有停車位，我只好再轉到對面超市停車，頂著快被風雨吹爛的雨傘，急忙跑進教室，看了牆上的鐘，我顯然已經遲到五分鐘，而我盛裝打扮的裙子、上衣因為被雨水浸濕，透出兩種顏色：乾的灰色和溼的灰色，有夠狼狽！

許多父母已經守候在教室後方，爭相幫教室前方、準備表演的小朋友們拍照，家長裙的陣仗相當大，我邊拿面紙將髮絲上的雨水擦拭乾淨，邊奮力在大群家長中找出一絲可容我站定的空間，接著定睛一看，這班剛好是我女兒Q妹那一班，Q妹坐在第二排、靠左側的位置，今早她出門，我特意幫她換上一襲Polo的彩色條紋洋裝，取代原本的寶藍色蝴蝶結洋裝，我想彩色條紋洋裝拍照時，應該比較上相。學校將四間教室中最大的那間教室，改造成表演的場地，前方擺置好幾排的椅子，做為表演席，教室後方也擺置好幾排的椅子，與表演席相對，這是觀眾席。

我約莫等了兩分鐘，小朋友便開始表演，我女兒的班級總共獻唱三首法文兒歌。「Je suis le musician, musician….」稚嫩的兒聲此起彼落地唱著，隨著歌詞唱到「我會演奏薩克斯風……」，小朋友便做出吹奏薩克斯風的動作，唱到「我會演奏豎琴……」，小朋友便做彈奏豎琴的動作，看著小朋友們配合歌詞做出這麼多可愛、童趣的動作，這些孩子可愛得讓人想攬上心頭、好好親一親他們！

    準備唱第三首歌前，老師發給每個孩子一條絲巾，讓他們隨著歌詞揮舞絲巾，看著Q妹使勁地揮、大聲地唱，賣力演出，卻覺得她好像昨天才剛出生，可眼前的她，已不再是個牙牙學語、包著尿布的小baby，現在她是個會向我要冰淇淋吃、會撒嬌、孩子氣地發脾氣的小女孩了！

    女兒認真跟著前面示範的老師起舞，她旁邊的鄰居有些已經耐不住無聊，開始東張西望、放空或是低頭玩手指，這麼小的孩子難免沒有那麼大的耐性表演玩三首歌！

    三首歌都表演完畢，等待這群小勇士們的，是如雷的掌聲，有些表演的孩子們天真地搞不清楚狀況，也跟著鼓掌叫好，真可愛！ 不過這三首歌並沒有老師事前說的ABC這首歌，大概是後來又改變曲目了吧！帶動示範的老師轉身請這班小朋友的家長一起到隔壁教室，享用自助式的點心吧，我們尾隨小朋友的步伐進到教室後，小朋友享用滿桌的點心、三明治和果汁，大部分的家長並未進食，而是在旁邊協助孩子用餐，給三明治、給餅乾、遞紙巾等等，等孩子都安排妥當，家長們才三三兩兩地拿點東西吃。我女兒的同學Sofia剛好坐在我女兒旁邊，Sofia的媽媽和我話家常，她說：「聽Sofia說Q妹最近又多了一個弟弟，多大啦？」Sofia 的父母來自中國武漢，夫妻倆一起在downtown的餐館工作。

「五個月大！」我又問Sofia是否有兄弟姊妹？

「她排行老二，上面一個哥哥七歲，下面一個弟弟，九個月大。」

「你真厲害！生三個，又要上班，又自己一個人在加拿大帶孩子，沒人幫你？」

「沒人幫我，可是這裡的讀書環境比較好，我們家長辛苦一點，也還好。」Sofia 的媽媽是很親切樸實的人，我又和他交換一些對於學校的看法，正當我們聊得起勁時，Q妹的班導師把我叫住，發給Q妹一張鼓勵的獎狀，並說明這張獎狀不是每個小孩都有，獎狀是這位班導自己私下花時間做，只給她的學生，其他老師好像就沒有這樣的做法。

Q妹抓著我的裙襬，說：「I want bi-cy-cle!」我一聽，愣住，以為他要腳踏車，我回答：「這裡沒有腳踏車啊！」

Q妹說：「有啊！老師在發呀！」我抬頭看向班導，他手上拿著剪刀，正在剪開popsicle的封口，一條條popsicle發給小朋友們，我恍然大悟：「Q妹，是popsicle！不是bicycle!」我女兒的popsicle發音每次聽起來都像bicycle！

當其他班級表演完畢後，又有更多家長湧入這間改造為自助吧的教室，場地瞬間變得擁擠，家長都得站著，像在參加雞尾酒會，大家只能端著飲料、站在原地和其他家長聊天。漸漸地，和我比較熟稔的家長紛紛帶著孩子離去，我也帶著Q妹返家。在回家途中，我想到以前曾經參加我外甥女在台灣的幼稚園畢業典禮，辦得之隆重，校方當時還特地租別的大型表演場地，表演也很有水準，顯然排演很久，國外的幼稚園比較走樸實風，沒有大肆鋪張，自助吧的點心是叫家長認領，校方並未花一毛錢，兩種文化、兩種教育，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我同時經歷過兩種文化，感想總比只經歷過單種文化的家長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