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夕傳來的噩耗－綺莉思@Montreal

2023年12月22日星期五，是這學期、中學孩子們上學的最後一天。

近午時分，我的手機收到學校傳來的簡訊說：今日許多孩子缺席，所以放學回家的校車班次會減少，有些孩子得等第一班的校車送出第一批學生後，再返回學校接第二批學生回家，因此有些孩子到家的時間會比平時晚一點，請見諒……學校寄來的信大概是如此云云。

魁北克冬季時，此地常常因為大雪或者地面都結冰等惡劣天候狀況，有時校車必須行駛緩慢確保行車安全，就間接延誤孩子上學的時程。有時甚至會臨時取消校車服務，因為校車司機突然請假，臨時找不到代班司機，學校就會緊急email家長，請家長自行接送孩子，諸如此類的狀況層出不窮。

這大概只是當日突發狀況的一碟小菜。

傍晚用餐時刻，孩子低頭仔細讀了一則訊息後，抬頭驚訝地跑來對我說：「我朋友的同班同學今天死了！」

「怎麼死的？」

「她學校的校長今天早上到她班上，對全班說某個男同學今早被發現OD，死了！」在國外OD〈Overdose，吸毒過量〉而死，已經躍居本地青少年死亡的前幾名死因。禁不住好奇心，我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死掉的男孩是怎樣的性格？平常是怎樣的人？他和你朋友很熟嗎？

得到的回覆是：是個很平和、很kind的人！我朋友和他沒有很熟，但是校長公布這消息後，全班都抱在一起哭……

孩子繼續說：「這男生是中學三年級的，他還有一個弟弟是那間學校的中學一年級……」吸毒過量而死的孩子和我孩子讀的不是同一所中學，他們的學校是在downtown，靠近Atwater地鐵站的college，至於全名就不寫出來了。

天哪！22號是聖誕節前夕啊！在溫馨團圓的日子裡，他們的孩子過世，這戶人家往後還能平靜過聖誕節嗎？中三的男孩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這麼年輕美好的生命就此與世辭別、撒手人寰……何其哀痛？何其不捨？

在國外養兒育女，中學時期就要面對這許多擔憂，隨著我們的Trudeau總理把大麻合法化，現在加拿大毒品的問題氾濫到令家長都憂心忡忡，甚至勢如洪水猛獸、擋無可擋！

在發生這起悲劇的前幾天，孩子突然問我一句：「為什麼亞洲家長都會直接告訴孩子毒品很糟糕，不可以碰毒品！可是白人家長都不會這麼直接對孩子說，因為他們怕這樣講好像是不信任孩子的判斷……」

心有戚戚焉啊！早在孩子發問前，我早有同感。我常常覺得這裡的教育很有問題，首先他們對於生物課也閃躲，例如達爾文的演化論，西方白人也是不大敢教，因為這違反他們基督教的「上帝創造人類」的說法。

又比如，他們對於「毒品問題」也是規避，明明應該嚴令禁止的事情，就講得很曖昧、模糊、閃躲，盡用一堆文青式語言在議題上兜圈子，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對孩子嚴肅交代：「毒品就不該碰！很少人戒毒成功的，很多吸毒的人都家破人亡、一輩子都毀了！」

如果要詳細回答上述這些我丟出的問題，不僅牽扯到此處當地人的教育觀，還會牽扯出這裡社會的價值觀。我常常覺得西方社會崇尚個人主義過了頭，與人的應對進退都以自我小個體出發，很少從團體的大局關來著眼。

舉我為例，我總會直白地對孩子說，這樣不行！那樣不對！更何況危害甚鉅的毒品，那我當然就是直接交代：「不能碰！」據統計許多年輕人碰毒，是被同儕誤導或引誘，所以我直接了當對孩子說：「如果朋友鼓勵你吸毒，說你不吸的話，就不是朋友！那你就不要和他做朋友，因為朋友沒有那麼重要！寧可沒朋友，也不要『不平安』！」大概我們東方家長比較有guts吧！我們敢嚴厲，我們也敢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