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思@Montreal

今晨五點鐘，我便奔走於臥房與浴室之間，張羅孩子們起床出門去看牙，早在半年前，我便幫他們預約好早上七點洗牙。

為什麼能約到一大早七點鐘的牙醫約呢？因為之前在女兒的CPE幼兒園認識一位委內瑞拉媽媽，在委內瑞拉是牙醫，後移居加拿大，推薦我她工作診所的某位洗牙師同事〈以前也是在委內瑞拉當牙醫，後來因為加拿大的醫生執照太難考，所以直接轉行當洗牙師〉，委內瑞拉媽媽便把她介紹給我。

我一直對這家診所印象很好，位在Atwater地鐵附近，交通方便，執業 醫生是一對父女和另一位牙醫師，他們很有禮貌，英法語雙聲帶，很親切地回答病患的問題。每次洗完牙後，我都會返回櫃台前，再約半年後的洗牙預約時間。

有一回預約時，我的洗牙師提醒我：「如果你孩子是早上八點半上課，你要不要約早上七點鐘洗牙？一個孩子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兩個孩子大約八點就可以結束，然後從Atwater回修女島也很快，應該都能在八點半以前趕回學校。就算交通不太順暢，大約也就遲到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我很訝異有這麼「勤勞」的牙醫診所！反問：「這麼早的時間，會有人約嗎？那不就要早上五六點鐘就要起床嗎？」

她說：「這個時段是我們最熱門的時段，很多患者喜歡這個時間，因為大約七點到七點五十分之間就能結束，然後趕去上九點鐘的班，不會遲到、也不用請假，多好！」

我當下聞言大喜，後來幾乎都約早上七點的診帶兩個孩子洗牙，順便做例行檢查，而且孩子不用請假！

如果對加拿大醫療體制不大懂，我稍微在此說明一下。在加拿大看牙醫幾乎都要請假的，因為牙醫師幾乎最晚的約診是下午四點或四點半，有些華人開的診所有晚上六點的診，但是大部分的牙醫診所頂多到晚上六點或七點，雪上加霜的是，很多診所是周末不看診。故，除非你是學生、家庭主婦或待業中，不然每日行程都要工作，自然得請假才看得到醫生。

看完牙後，我驅車返回修女島，可惜最近我們的香檳橋〈Pont Champlain〉正在大修，幾乎每隔一段路程，就有個上橋或下橋的出口是封住的，就得繞道而行，這一繞道立刻就至少消耗了十五分鐘以上的時間，路況太擠的時候，還會更久！有時五十分鐘只是家常便飯。恰巧今晨回島就有點拖到，不過也就遲到兩分鐘回到學校。

當我帶兩個孩子進入校門口時，小學的副校長〈一位老先生〉就站在門口逡巡著，看看那些孩子遲到。學校的規矩是遲到的學生要先到祕書辦公室領遲到單，遲到單上會註明孩子姓名、班級和進校時間，以及遲到原因。孩子領單後，再進教室，單子就得交給級任老師，讓老師補填在出勤單。

排在我們前方有三四個孩子，此時副校長已然轉到祕書身旁，囑咐：「動作得快點，隊伍已經一長排了！」

秘書女士熟練地填寫遲到單，有些孩子她都直接叫出名字，可見遲到的總是固定幾個孩子，然後她還叮嚀其中一個孩子：「剛剛我就看到你在走廊閒晃，為什麼你不趕快進教室，居然拖到變成遲到，你的老師很不高興你這樣遲到喔！下次請不要再遲到了！」我在隊伍後方聽著這些對話，覺得一間學校的管理好不好，就如每家有制度的公司一般，我們從前台人員的處理事務的專業度和應對進退的禮貌，就能感受到這個組織的管理好不好了。

每次和修女島小學的秘書接觸，我都覺得她訓練有素，處理事情的禮貌周到，行動俐落，從這點反推，我覺得校長和副校長有用心在帶人。有幾次參加學校大型活動，像聖誕節前夕的聖誕歌演唱會〈今年的是12月20日早上〉和movie night，校長都會上台致詞，她的形象幹練，台風穩健，副校長曾在去年的聖誕演唱會上演奏薩克斯風，看來也是有點音樂素養，來頭不小的人物，尤其他的眼神很銳利，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也是玲瓏心竅，心思細膩，且能很快速抓到他人情緒的厲害人物！

至於這所學校的老師們也是臥虎藏龍！像我女兒二年級的老師教到下學期的一半，學校就發信給家長們，說這位老師申請到別所小學的校長職位，得走馬上任去了，會再編派新老師給我們。

到今年女兒三年級了，三年級的老師也是教到這學期的一半，我又收到學校的信，說這位老師也申請到別的學校的副校長職位，必須離職，轉任新職缺。

能夠申請到校長職位，想必能力和資歷都得在一般之上，可見這裡的老師程度都還蠻好的。

教學方面，女兒遇到的幾位老師都很嚴格，每次和他們溝通，我好似在演穿越劇，他們就像我小時候的小學老師啊！嚴格、認真、一絲不苟，完全不像我們在美式影集看到的穿著牛仔褲、走隨興、輕鬆風格的老師，他們的衣著都很講究，說話方式也很講究，對孩子呈交上去的功課都很認真批改，對孩子學法文的發音也很注意，家長會面談時，說話都能切中重點，我感覺他們都是術業有專攻，自我期許高、且對自己能力相當自豪的好老師。

說了這麼多，重點就是「修女島的校務人員，上至校長到各級任老師，下至秘書，都認真且專業。」

我最近也發現一進校門口的廳堂，原本放了一張失物招領的大桌子，上面堆疊形形色色、林林總總的遺失衣物、便當袋、水瓶、手套、襪子、雪鞋，看來極其雜亂。從前兩天開始，畫面已經井然有序了，這些雜物不再冒冒失失地跌落在地板上，學校在大桌子上改放了三四個、以黃色包裝紙貼裹的紙箱，分門別類地擺放這些失物，上面並貼好標籤，以利搜尋。一進校門，空間感覺比較神清氣爽了，我想肯定也是校長有下達指令得清潔一番門面。

一直以來，我的一對兒女念修女島的小學，我感覺好像返回台灣以前教育比較嚴格時代的明星小學的感覺，教學風格和氣氛其實還蠻嚴謹和嚴肅的，並不是像大家想像的西方教育都很輕鬆。

我想，生活上就算沒有升學壓力，也會有別方面的壓力，「始終存在某種壓力〈不管壓力的大小〉」似乎比較貼近真實生活的常態吧？